几乎是不遗余力地撮合着他们。
当初郑家欠债出国的真相,就算京市其他人不知道,梁家不可能一无所知。
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突出的能力,还是个不能为梁家传宗接代的男人,卢玲能在郑柳和身上得到什么呢?值得她逼迫自己的儿子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
婚礼定在半个月之后,距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沈霁将请柬放在一边抽屉,让韩林在行程上添上了这一项。
当初星云成立的时候,对方亲自过来送了礼,于情于理,这次婚礼他都是要捧场的。
处理好私人事务,沈霁就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处理完文件,甚至还亲自去了练习室,看了一下练习生们的情况。
叶骆也在上课,请了专业的表演老师,据说目前效果还挺不错。沈霁原本准备给他安排一个小角色,让他去片场感受一下,结果夏泽秋说他会安排,沈霁也就没管。
之前夏泽秋在公司的时候,偶尔还会亲自指导,夏泽秋出去录综艺之前,还特地在他面前提过叶骆,赞叹他在表演上的天赋。
韩林一直跟在沈霁身边,他早就察觉到了沈霁的异常,他似乎刻意地让自己忙碌起来。
他都没有见过沈霁这副模样,就好像失去了灵魂,像是行走在世间的行尸走肉,却偏偏撑得很好,任何事情不出错漏,做的比谁都好。
下午四点,沈霁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处理文件。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双手撑着额头,肩膀都塌了半分。
片刻之后,沈霁站起身来,穿上外套朝外走了两步,忽然又退回来,拿了眼镜戴上。
正好韩林敲门进来,看着他这副模样微微愣了一愣。
沈霁有些近视,但度数很低,偶尔太过疲惫,务公的时候才会戴一戴。可见他这样,又似乎是准备出门,韩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果然,沈霁看了他一眼,说:“我有事准备出去一趟,一会儿就不来了。”
韩林很快回过神来,将手里的文件拿给他签字,目送他离开,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霁明显心里装着事,如果再继续这样撑下去,他就要给齐越打电话了。看见沈霁主动离开,韩林松了口气。要是真给齐越打了电话,只怕沈霁之后要怪他。
沈霁开着车,一路去了医院,站在住院部楼下犹豫了一瞬,还是抬步走了进去,最后停在那条走廊上。
早上那一大片人已经散了,就连那个小姑娘也不见踪影,齐悠却还在那里,依旧是早上那副模样,狼狈地靠墙站着,像一抹虚无的影子,风一吹就会飘散。
当一切喧闹散去,齐悠眼神里的迷茫毫无顾忌地浮现出来。
沈霁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看他,镜片在光影下只余一片刺眼的白,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鼻尖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这条走廊宛若一条吃人的恶龙,盘踞在他心头,一下就将他带回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沈霁心里很清楚,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走出来过。
甚至这么多年过去,偶尔午夜梦回,他也会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是老天爷闲来无事的一场玩笑,等到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而他才十六岁,拍着胸口感叹这虚惊一场。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可笑的妄想,才能让他这样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