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如卿懒洋洋地抱着她哥的脖子看着人来人往。
快过年了,京城这条最繁华的大街人也明显多了不少。摩肩接踵的人们衣着光鲜,脸上带着新年将来的喜气,沿途叫卖的声音也比平常卖力了许多。
饶致凌把怀里的妹妹搂得更紧了些,让身边跟着的小厮也跟紧自己,生怕自己怀里这个宝贝在人潮中被传闻中的拍花子抢走——虽然自己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出门前母亲郑氏仔仔细细叮嘱过小厮要看好两个孩子,他隐隐感觉到这世道并没有现在眼见的这样太平。
日头偏西,饶致凌也走得有点疲惫,怀里这团子三岁了,着实不轻。就近找了一家茶馆,兄妹俩定了最顶层的雅间坐了下来。
饶如卿快乐地往嘴里塞刚出炉、中间夹着蜂蜜的米糕,这个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幼儿园门口一对老夫妻现蒸现卖的芝麻糙米糕,松软有弹性、不粘牙,带着腾腾的热气和糙米的清香。
这世的母亲郑氏和上一世一样,是个对女儿的身材管理非常上心的。
将军府饮食样样精致,饶如卿正餐吃得不少,郑氏虑及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正餐食量上就不拘着她,只是在零食上进行了严格的控制。
若不是和饶致凌单独跑出来,饶如卿是绝对吃不到这顿下午茶的。
饶如卿把第二个蜂蜜米糕塞进嘴里,舔了舔手指上沾上的蜂蜜,就听见风送来不远处断断续续的丝竹声和喧闹声。
对面的饶致凌显然也听见了,看妹妹望向窗口,便向她解释:“寻常官家宴饮罢了,你还小没法去赴宴,爹娘也不太爱请客,等过两年大一些就能去体验一下了。”说完冲盘子努努嘴,示意饶如卿把剩下的几块都吃了,他则继续端起茶碗慢慢喝着。
两人歇够了正要起身,楼底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饶如卿仔细听了听,似乎夹杂着辱骂声和女子的哭叫声。
她站在椅子上扒着窗口往下看,离这茶馆十丈左右,一个衣着破旧的妇人怀里搂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摔倒在地,身边骂骂咧咧,还拎着木棒施暴的人看起来是哪个官家的小厮,隐约听见“巡逻的官爷”、“要饭”之类的词语。
饶致凌看着自己妹妹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怕极了她失足跌下去,便绕过去将她护在怀里,转身叮嘱小厮去问问情况。
不多时,小厮回来恭敬地禀报,原来是曹御史家六娘满月请酒,那个妇人带着女儿躲开巡街的官差来乞讨,未至门口时就被小厮发现并赶走,还用上了木棒。现在小厮正守着妇人等巡街的官差将她们带走。
饶如卿心中一凛,“被官差带走她们是什么下场?”“这妇人没能进门,没冲撞贵人,至轻应当是丢出这片街区,至重的话……”小厮顿了顿,低声说,“许是打死吧。”
饶如卿沉默了一会,低低地叫了句:“哥。”饶致凌会意地点点头,吩咐小厮去摆平这件事,也给那妇人一些钱财。
“记得给她碎银子。整块带印的官银对她或许更不好。”小厮转过身去前,饶如卿轻轻地加了句。
饶致凌看了看怀里的粉团子。
全家都知道这个妹妹天生就聪慧过人,但她除了偶有惊人之语外学任何东西都和普通的孩子无甚差别,夫子教三个字她绝对不会多学一个。
饶嘉善多次想试试她是不是装着不认识其他字都未能成功,因为每到这个时候饶如卿的反应只有两种——沉默或翻个白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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